走一段关于大明长城的不屈路——抚宁长城河口—重峪口—梧桐峪穿越
两天,48个小时,只用了10个小时睡觉,2个小时吃饭,而剩下的时间里,20个小时在爬升与下降中追随着前明旧梦,3个小时寻找长城普查中有过登记的桃林口1——8号敌台,7个小时在往返与进山的路上,6个小时在虚度时光中……
你可以选择金钱与仕途,也可以选择归隐与清心,还可以选择吃喝与享乐,可以选择的其实有很多,而我只要追随着梦想,就会觉得好开心。
长城上的日子,第一日从河口经重峪口穿越至梧桐峪,第二日从桃林口穿越至水峪沟,本文先来记录第一天的行程。
从青山口到河口再到重峪口和梧桐峪,4年多前我曾走过,只是,那时候陪在身边走长城的人,有的,忽然就散了,有的,变成了偶尔在朋友圈点个赞的人。
我们一路失去,一路得到。成长,不就是这样么?不停的行走,不停的遇见,重要的是,时光中的我,关于一些美好,梦依然如初。
或许三十岁以后,真的渐渐明白了,大多数的人,都是过客,有的陪你走一程,便消失在茫茫人海。
正所谓老朋友越淘越精华,新朋友路遥知马力,我庆幸的是始终有挚友陪在身边,这其中就有自己相识多年的旧友。
四年多前青山口——河口——重峪口——梧桐峪的长城路
周五晚下班后出发,直到离集合时间只有半小时,才想起自己没带相机,回去取肯定来不及,这对于相当注重原创与照片细节清晰度的我来说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只在我们的小群里说了一声并做好了全程手机拍摄的准备,马上到达集合地的尚方立刻掉转回头回家帮我拿他的备用相机,见面时,尚方的备用相机已在我的眼前,感动啊!尚方是我相识多年的好友,低调、博学、幽默、重情义,自小对考古感兴趣的他高考时自然而然选择了自己热爱的考古专业,参与明代长城普查并发表多篇长城论文,如今更是学以致用从事着与考古相关的工作,他将理论与实践结合在一起,注重田野考察与实地测量,以求获得经得起推敲与考证的真实数据。每次出行,尚方做功课、定酒店、买水、出车、当司机,有时偏僻地区没有地方吃早点,他就带上反应堆比我们再早起半小时给大家煮面,寒冷的冬日,背上炉头只为给大家烧点热水暖暖身子,我们亲切的叫他尚将军,真是专业又相当暖心的大将军啊!
图为尚方在测量射击线的角度并记录。
尚方把对长城的热爱全部融进了执着中,他的眼神、他的脚步无一不在诠释着他对长城的敬仰。在这个浮躁的年代,能够不喊口号,不赚噱头沽名钓誉,而是沉下心来踏踏实实做一件与功利无关的实事的人少之又少。很多时候,望着他的背影,觉得高大的不只是他的身材。
周五夜抵达唐山速8酒店,速速洗洗睡下,周六一早5点半出发,此次活动是两车十人对穿,我们从河口沿山体由东向西出发,对穿队拐弯哥一行从小暖泉由西向东出发,预计在重峪口汇合,然而事情的发展并没有我们预想的圆满,整个行程一多半都是碎石墙体,起伏跌宕,严重影响了行进速度,以至于我们的计划并没有完全完成,当天在梧桐峪下撤后,水泥路徒步3公里多才取到车,而对穿队虽然走完了计划中的全程,却是因为一路上升碎石相伴而异常步履艰辛。
灿烂了,长城边那份属于春的芬芳!
熬不过季节的执拗,也不肯怠慢万物的期待,山间的花儿,终于揭开了羞涩的面纱,芬芳乍泄,在山坡上漫延开来,浸染着长城脚下贫瘠的土地。
无奈的是六七级的大风,将我们的热情吹得各种凌乱,起点的河口,省保碑一左一右矗立在墙体下。奔上长城,山色依旧干枯,许是那大风赋予此地一个贫瘠的春天,一道贫瘠的山岭。覆盖了曾经的轰轰烈烈,再去遥想如水的时光,穿梭出大山深处的宁静悠长吧。
断壁残垣在脚下延伸,慢慢前行,这一段的长城,看点并不突出,敌台损毁严重,墙体等级不高,唯一让人心动的,算是发现一个无名的关口,文献与长城普查并无记载,姑且叫它无名口吧,三伏三券的规制,级别不低呢!
行至重峪口,一天的行程算是到了一半,此关口处文献上记载原筑有关门楼,门楼毁于地震。现城墙上仅存一拱券小门,券门上虽仅存两层砖覆顶,却依旧挺拔,毫无坍塌的迹象,可见当时砌筑水平极高,且施工质量极好。冀东地区所剩的同级别关口门洞并不多见,它残存却依旧美丽,这是一种淡定,一种从容,因为其背后是刚毅的背脊。然而,拱门的现状又不能不令人担忧,它已经禁不住时光的重压,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因为一次轻微的地震,或者一阵狂风而玉碎不存。
沿着长城继续西行,眼前豁然一亮是一段砖筑的城墙,至下一座敌台,砖墙完结。重峪口的城墙大多为块石砌筑,如今城墙大部分坍塌,成碎石堆状,于是属于重峪口最美的风景定格在这里,规整严实的砖墙,那是大明将士最辛劳的见证。
下午两点半,重峪口西,终于与对穿队汇合,交换车钥匙,两队人马合影留念。对穿队的五位大哥都属于强驴,六七级的大风,这一段行程,从东向西一路而来已是艰辛无比,庆幸的是过了重峪口我们不时会有下撤点,最坏的办法是下到水泥路徒步避免山上行走的起伏与风险。而对穿队自西向东,上来就是一个大爬升,路线长,碎石相伴,且中途没有任何下撤点,只能走到既定终点才能取到车。尚方带着我们几位女将只能选择强度略低的路线,辛苦了——对穿队的几位大哥,一起走长城很多次了,每次对我们弱驴都是照顾的无微不至,向你们致敬!
一座位于重峪口村正北方向的的敌台全部坍塌,大块的墙体倾倒在青砖瓦砾之上,勾起了我强烈的回忆,上一次行至这里也是这幅景象。这座敌台毁于何时不得而知,但砖堆上并未生长荒草,而且从碎砖的颜色上判断也不会很久。轰然坍塌的声音,似乎还在砖砾堆上隆隆滚动着,淹没了北风的怒吼,淹没了人声的喧闹,淹没了战火的遗迹,也淹没了曾有的荣耀与曾经的屈辱。然而,砖砾堆里却倔强地挺立着一种精神——虽毁尤立,虽败尤荣!它目睹了太多的残忍,不是来自于敌人,而是它几百年来用身躯捍卫的炎黄子孙!
又一个大爬升之后,终于抵达梧桐峪,梧桐峪最明显的标志是一座敌台只剩基座,由于此楼相对离山下村子近,猜测是人为拆毁。长城敌台的自然风化,远没有人为破坏的严重,冀东一线很多敌台均为羊粪楼,因村民牧羊将其变成羊圈,或者盖房拆砖,人为造成了很大破坏。
在我看来,爱护长城,保护长城,应该从长城脚下的村民做起。只有他们认识到长城是中华民族的瑰宝,是炎黄子孙的骄傲,才能将其重视起来。他们每减少一点损坏,长城就多一点保护;他们每增加一份热爱,长城就多一分生机。然而,在如今的经济大潮中,谁还关注与经济利益并无直接关系的长城?谁还切实地注重人们意识形态方面的教育?当太多的思想从一统的束缚中挣脱,便迷失在经济的浪潮中,于是,即便是春雨,又怎能滋润干涸的沙漠呢?
当晚6点40,最后一抹夕阳落下终于回到对穿队的车上,回望今天走过的路,那伫立着的巍巍长城,摩挲着累累的弹痕,似闻那倭寇入侵的炮声……
附此段长城穿越数据与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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